2023-08-07 02:11:11 来源:哔哩哔哩
原名《山茶花与火》,思考了一下觉得改为《烟火》更贴合
(相关资料图)
个人原因鸽了好久好久好久哈哈哈(知道错了)
三次元比较忙,也经常有一堆意料之外的不可控事件(令!人!持!续!作!呕!且!崩!溃!),加上写文比较看心情,所以不能保证稳定更新orz
如果这些小文章让你感到片刻舒适或放松就看下去吧,祝大家生活愉快~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阿尔,你见过萤火虫吗?”
“萤火虫?是什么?”
“就是一种会飞的小虫子,会发光。”
“哦——这个啊,我基本每天都能见到啊,怎么了?”
王耀愣了。那时他还很小,身高只到爸爸的腰。
时间为记忆蒙上一层纱,一层薄纱,可竭尽全力也无法撕开。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夜晚,欢笑声萦绕耳畔,爸爸正抱着妹妹亲她的脸蛋,姥姥则与邻居说笑。他惊奇地拉住妈妈的手,指向从未见过的场景,眼神呆呆的:“妈妈,星星。”
“星星?”
“星星为什么掉在地下了!”
妈妈蹲在他身旁,看着他,笑容如春雨无声,润养万物:“你是说那些在飞的小家伙?”
“对啊!”额头冒出些许汗渍,泪水为眼睛装裱一层朦胧:“星星为什么掉下来了,星星要在天上,星星不能掉下来!”
“那是萤火虫,不是星星。”女人笑出声。
“萤火虫?”小孩儿一把将眼泪擦掉,眼睛瞪得溜圆,呆呆地望着飞来飞去的光。
“是呀,就是一种小虫子,会发光呢!”
小王耀扑进星星闪闪中,这儿抓抓那儿抓抓,什么也没抓到:“好多萤火虫!妈妈我想把它们带回家!”
妈妈揉揉他的头:“它们有自己的家,它们要回自己的家。”
眼泪又流下来了,他摇着妈妈的胳膊:“就一只嘛,一只好不好!”
“你想啊,如果一个不认识的叔叔把你带走了 再也不和妈妈、爸爸、姥姥还有妹妹一起生活了,你会开心吗?”
“我不要!”
“所以,你说带它回去,小萤火虫会开心吗?”
“唔……”小孩儿盯着满天的光,似乎非常纠结。
“喜欢的话我们经常来看就好了,带回家可不一定好看了哦!”
“好吧,明天也要来!”
妈妈捏了捏他的脸,宠溺地说了句好。
王耀牵上阿尔的手,望着他的眼睛:“去看萤火虫吗?”
“这有什么好看的?”
“我想看,陪我去吧。”
那双眼睛盯着他,这是阿尔弗雷德见过最漂亮的眼睛。暖光照在王耀身上,一双凤眼格外清晰 ,每一分纹路,每一丝凹陷,巧妙地将这作品展现,如此精致。
“发什么呆呢?”眼睛的主人拉了下他的手。
“好。”
印象里,那地方在后山的湖边。
明月别枝惊鹊,清风半夜鸣蝉。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……
夜晚的湖边没什么人,鞋子与青草摩挲,声音清脆干净。知了与蛙声交替,湖面撒上一层银霜,好似星河落入。王耀不禁想起这首《西江月》,他深吸一口气,空气好像是甜的,没入肺脏,浸在心田,漫至每一寸肌肤。
一个黄绿的光点出现在他眼前,暗下来,又在另一处点亮,那小家伙极为淘气,也不能说淘气,也许它只是想画一朵花?
“快看这里,真的有诶!”他转过身,但好像撞到石头,跌落在地,直到听到另一声哀嚎,才知道,是撞了人家的脑门儿。
“你脑袋是铁做的吗!”小精灵抱怨道,听着像在哭,又像在笑。
罪魁祸首双手合十,有模有样鞠了个90度的躬:“我错了我错了,别生气了!”
“不要,疼死我了!”
“我看看,伤到哪了?”王耀不知何时凑在阿尔眼边,声音好似潺潺溪水,柔和而静谧。
没等他回答,便将阿尔置于额头的手拿开,温润的唇贴上,印下独属他的印记。
“怎么样,还疼吗?”
他对上阿尔的眼睛,湛蓝的瞳透着光,河水般波澜,忽明忽暗,深不见底。王耀看不懂这眼睛,期待抑或惶恐、饱满抑或空洞?他只知道爱笑的小精灵迟迟没有回答什么,他恍然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。
我吓到他了?
——也许吧。
我为什么那么做?
——对啊,我为什么那么做?
现在重要的是解释清楚吧?
——可是怎么解释,解释什么?
“啊,那个……”
“哇哦,快看!”阿尔用力拉住他,另一只手指向前方。
王耀松了口气,让他陷入头脑风暴的人,将他从风暴中解救出来了。
他转身,成面的光点起伏,那是一片萤火虫海。它们有节律地点亮黑,好似在弹一首歌,歌清爽的风,颂优美的湖;又似在演一支舞,舞尽世间欢乐与忧伤,品味人间寸断与离肠。
妈妈答应了小王耀,每到周末都带一家人来这里。
女人轻哼着歌,小男孩靠在她身旁,妹妹坐在她的左手边,小手紧紧抓着爸爸的一根手指头。
旋律深深刻在心底,王耀此时好像又听到耳边哼唱。
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……
“你在唱什么?”
王耀不知道他已经在不知觉中唱出了声。
“啊,是以前我妈妈经常唱的歌。是根据一首很有名的词改编的。词里说……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”
“简单来说就是,我希望我生命里的大家都能幸福美满吧。即使这很难。不过话说回来,你没看过这些吗?刚才似乎很激动。”
“嗯,虽然经常见到这些小家伙,但从没见过这样一群。好像星星看不惯如此漆黑的夜,降落于此,要拯救一下糟糕的黑。”
“是啊,你说的不错,我看也是这感……阿切!”于是用力过猛,长发少年又鞠了个90度躬。
“风太大了,你不适应吧?”
“是有点大了这风,那想看的也看了,回家吧?”
阿尔弗雷德牵住他的手:“嗯,走吧。”
未曾想一去一回竟花了许久,村子已经安静下来,一路下来鲜少见人。蝉鸣与树叶作伴,犹如清甜露香,令人身心舒畅。夜幕为舞台,它们是天生歌者,唱自己,唱这舞台。
门虚掩,没有锁,是姥姥为他留的门。这是以前小王耀经常出去玩不带钥匙,但老人要早睡,留下的习惯,算是祖孙俩的小默契。王耀推开门,蹑手蹑脚,又关上,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,生怕吵醒主人偷不到东西。
姥姥睡眠轻,两人保持小偷行为,十分钟的事弄了二十分钟,才回到房间得以正常行动。
不久,窗外竟下起了雨,雨水落在梧桐叶上、落在玻璃窗边、落在两人耳畔。
不大的房间很安静,两人默契地听着对方的呼吸,内心好像有一团火。雨浇在花瓣,亲吻花朵的柔;浇在心头,抚慰少年的灼。那声音使人平静,兴许是掌管雨水的神仙施了仙术,让所有烦恼之人都忘记烦恼。
“下雨了。”王耀说。
“嗯,还不小。”阿尔回应他。
“我好喜欢雨,喜欢雨水的气味,喜欢雨水击打树叶和地面的声音。”王耀抢在阿尔说话前阻止他,“嘘——认真听!它会给你不一样的感觉。”
泥土的清香伴着雨,悠悠催人入睡。
王耀好像感受到什么力气,哼哼唧唧睁开眼,抱着抱枕使劲儿蹭了蹭,又一头埋进去。
……
不对,这是老家,哪来的抱枕!
他猛地睁眼,抬头,便对上了阿尔弗雷德的大眼睛。才发现在自己一只腿跨在人家腿上,手通过环了人半圈的胳膊,落在阿尔背后,更有甚者,脸埋直接埋别人胸口了!他愣愣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来缓解这局面,几秒后突然跳着松开手脚,如同躲避可怕的怪物。
过了好一会儿,呼吸终于平缓下来。他这才发现身旁人的呼吸比他还要急促。王耀深知看萤火虫时,这样奇怪的感觉便在心底发芽,只是没想到生长得如此迅速。火苗吹了风,变为大火,烈火。一股冲动涌上,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做些什么。
“阿尔。”
小精灵没有及时回答,而是过了好一阵,呼吸仍然急促:“嗯?”
王耀听出了他强装镇定背后的迷茫,于是更加坚定道:“我记得你说过,其实你们从老一辈那里了解不少关于人类的东西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你了解多少?”
“啊?这个…”
“你知道喜欢这个词吗。”
“知道,这和人类还是精灵没关……”
“我想,我喜欢你。”王耀抢过话茬,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拖半秒了。
半晌,对方没有任何回应,他试探着叫了叫阿尔的名字,阿尔弗雷德只是呼吸与刚才一样,却仍没出半分声音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很乱,我也一样,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件事 ,因为得到这个答案以后,和你在一起时所有奇怪的感觉都有了归处,它们不再悬空,而是有了根。”阿尔背对着他,依然没说一个字。王耀坐起来,看他的背影,黑暗的光线使他只能看清一个轮廓,头好像在肘窝,他把自己蜷成一个球。
“你喜欢我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,也许是直觉。你对我没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吗?我亲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,心跳声我都能听到,你刚刚的呼吸比我还急,这些都是为什么?”
他起身,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罐,将它点燃。是个香薰蜡烛,那是王耀最喜欢的黑森林味儿,树木的淡香萦绕鼻尖,夹带着雨,好像身处那悠远静谧的雨林,一切烦扰皆散,独剩下自由与安宁。
“这个蜡烛点一会儿就会有股淡香,让人很安心,失眠的时候我都会用,很快就会入睡。你现在想不过来,或者不想想,都没关系,我给你时间。等味道散开来,你幻想着自己正在雨林,周围欢闹都变为寂静,我一般这样基本能睡着……实在睡不着,就找我聊天吧。”
橘红的火摇摇晃晃,心底却泛起一片暖意。他又坐了一会儿,确保味道蔓至整个房间后将蜡烛熄灭,才躺回位置睡觉。
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平静感了。王耀心想,他一直以来追求安心,却鲜少成功,此刻的舒适与安心又是何来?是因为变了环境回了家吗,还是因为一场意料之外的相遇?